白玉兰

我初次见到白玉兰的时候并不知道它是什么花。
    白玉兰有着白色长腰葫芦形页片,面积较大。几片页子中的柱头和花蕊呈猩红色,鲜艳而含蓄,与白色的页片搭配相得益彰,悦目而和谐,我把它比做一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脸上点着些许淡红的胭脂,这胭脂点得很不引人注意,却很恰当。它的性格是娴静大方的,又有几分典雅。
    我以为欣赏白玉兰,最好是在春日里晴朗的早晨和上午,特别是微风或无风的时候,最可见白玉兰的韵致。头顶上是宽广的蓝天,或有一丝丝柔絮似的白云,这样仰视,它的白色页片和浅色枝干才在天空衬托下更加鲜明。这样的天气也才符合它的性格。
    那天正是这样一个微风不惊,明朗和煦的日子。
    由于周末,时间充裕,天气晴好,我从市里搭车来到位于市区南部的植物园,想捕捉一些春天的影子,寻觅一些春天的信息。在市里,虽然也可见到一些春的消息,比如路边绿化带上几枝开放的碧桃,或一棵孤立绽开的樱花,但总是零零星星,给人赏不够,意犹未尽之感。
     春天是什么样子?在我的印象中总是与如茵的芳草,五彩缤纷的鲜花不相分离,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万木争春,有哪种花卉会吝惜自己的色彩呢?连长青的松树都要换上一层新绿,大红或粉白的海棠,坐地而拥的蔟蔟一串梅,无不张扬着自己的个性,尽情的展示自己的容颜,它们或妩媚,或妖娆,争先恐后,谁也不肯掉落一步。因此,我心目中的春天总是浓翠欲滴,姹紫嫣红。我这次来到植物园,就是想把春天拥抱在怀中,把这些绚丽的色彩一次看个够。
    然而我走进植物园大门时,有些意外,因为我看到了一种未见过的开花的树。只见周围的树上开满了白花。我的眼前一亮,就象见到了一位陌生的靓丽女子,一袭白衣,明毪皓齿。树枝上似落满了白华华的鸽子,伸展着翅膀。仪姿雍容,我的心被打动了。“这是什么花?”我向别人打听。“白玉兰”。白玉兰,原来这就是白玉兰。我心里默念着。
    “玉兰”这个字眼我一点也不生疏,我是从生活中叫“玉兰”的女子名字中知道的,“李玉兰”“王玉兰”“马玉兰”------不知道有多少个,如果查一查户籍登记,怕有千百个吧。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叫“玉兰”呢?现在我终于目睹白玉兰的真容了,在那一刻我已恍然大悟,因为它确实不同凡响,动人心魄。
    我很幸运,也是巧合,首先走进公园的玉兰园了。
    在一片小山丘中,山凹里,山头上,到处长满了开花的玉兰树。高高底底,它的枝杆错落有致,有的粗如鸡蛋,有的细如手指,有许多分杈,但较挺直而少弯曲。它是真正的树,花朵大小得体,不象普通的月季,牡丹等枝条细弱。由于没有叶子,花页的白色,枝杆的灰色,加上泥土上白色的岩石,眼中看到的色彩就非常和谐统一,整个世界就是由灰,白,青构成的平朴的调子。
     早晨的阳光出来了,温和的照在身上。这时,以蓝天为背景仰望,会看到玉兰的页片在光照下呈半透明状态,大约可以用温润如玉来形容吧。仔细看,这花页也不是纯白,隐隐的泛青,隐隐的泛红,正是有这些微妙变化,才使人品味不够,产生不尽遐想。我曾见过满山的梨花,那种白色是耀眼的,也见过白色的牡丹。那种白色是一种素洁。而玉兰的白色也许用略施粉黛来形容,那正是一种处子的白。
  蓝天白云下,  放眼望去,在一棵棵盛开的玉兰树下,人们穿行徜徉。老人,成双的恋人,孩子,构成一幅详和,安静的画面,没有一丝风尘,人们的身心松缬,愉快,一切都欣欣向荣,生意盎然。我在这玉兰园里驻足往返。附近的景致不乏霞烂烂之处,那正是我本要看的“春红”,而现在却似乎对我失去了吸引力。整个上午,我都待在玉兰园里,忘记了离去。白玉兰,你是一个别居匠心的画家吗?给我描绘了另一个意境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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