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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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以为不是很笨,自以为喜欢动动脑子想想问题。当幼小得骑在爸的脖子上的时候,我就苦苦思索:小小的铁箱里怎么有那么多人说话?说话的人是怎么进的箱子?是从那根细细的线上进去的吗?好多的人呀马呀的,怎么挤进了白白的布?
  待大了几岁,才知道那叫放电影。那时候电影可是稀罕物,一年下来也就几场。小小的街镇没有专门的放映场,电影就在马路上放。我们这些毛头小孩早早地坐在前排的地上。有一天来的晚了,场子里坐满了人,我只好坐到了银幕的背面。银幕上,鬼子正向游击队开枪,然而打了几抢都是白打。“这鬼子的枪法也太那个了!”正想着,我猛然发现,鬼子都是“左撇子”,统统都是左手举枪。“打枪的不会!”我正在嘲笑鬼子,就见李向阳来了,李向阳举起了手枪,我一惊:李向阳也是“左撇子”!李向阳是我心中的大英雄,怎么也……?我好失望。记得我“左撇子”吃饭的时候,妈立刻伸手“克”我一包。这李向阳的妈也真是,怎么就不知道“克”呢?我一脸的诅丧,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这个地方属两县交界,到邻县的距离不过三里路。邻县有个叫三桥的村庄,每月至少放两场电影,放的我们好生羡慕。每到放映日,我们就成群结队向三桥进发。太阳快落山了,清清的风轻轻地吹,彩色的云从天空飘过,一路上有说有笑有打有闹,看电影就多了个侃天说地的功能,有那胆大的男女还借此机会“悄悄”点什么,才十来岁的我们很纯粹,火烧火燎地像是赶场。那天,当我急匆匆赶到三桥时,电影早已开映,银幕上的鬼子正在高家庄“扫荡”。我一边走,一边盯着银幕,突然,脚下一滑,我掉进地道了(备战用的)。摸摸脑袋,好好的;活动身子,完整的。待我爬上道口,全场大笑。“幸灾乐祸!”我愤愤地想,一看银幕:鬼子也掉进了地道。
  文革时电影就更稀罕了,放来放去的就那么几个片子,虽然看的腻了,但还是每场必到。那是东风矿最红火的时候,个把星期矿上就放场电影。那晚放的是《突破乌江》,红军在瓢泼大雨中急行军。正当我们为红军担忧的时候,天上真的下起雨。开始雨还不大,淅淅沥沥的,我们就忍着;渐渐地,雨越下越大,直到跟银幕上混为一体。但我们还是坚持着:红军不怕雨,我们岂能怕!突然“轰”的一声炸雷,就有人开了小差,随着雷声的越“轰”,开小差的越多,直到像被枪打的兔子一哄而散——也顾不上红军了,估计红军也走了吧。
  我上初中的时候,样板戏被搬上了银幕。开始是电视屏幕复制片,虽不很清晰但李玉和照样光辉,看得我们肃然起敬。那晚,我们几个胆大的跑到几里外看电影。这就犯了校规,校领导为此召开专题会议,要撤了我的班干职务,其实我只是组长。“这样的捣蛋虫当个鸟组长!”一个比我多认几个字的领导吼了起来。正当我为我的组长职务担忧时,是柯湘玉手一挥,乱云飞中见太阳!我嘿嘿一乐:校长们也胆小如鼠,他们也不敢得罪样板戏的。
  我们最喜欢看的电影是《英雄儿女》,真是越看越想看,百看不厌,是感动于那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还是喜欢上那绝对漂亮的男女主角,说不清也道不明,也许是兼而有之吧。那晚电影散场后,大家七嘴八舌,男同学说喜欢王成,女同学说喜欢王芳。临我表态了,我战战兢兢地说喜欢王芳。这就引来了一片笑声,笑得我心里惶惶,像是做了一次贼。
  过了几年,我到省城上学了,学校里每个星期都有场电影。这时文革前的故事片都被“开禁”了,这就大大满足了我的电影好。两年里看的电影数都数不清,然而能留下深刻印象的趣事却少了许多。至今记得的只有丽达的一句话:“你送我一朵鲜花也好。”——纯洁得像一张白纸,温馨得像一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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