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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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用一生的时间来描绘花的一生。
  ——荷画美人西茜
  江上风说,荷花开了,谁陪我去看荷花?
  四月的曼谷,荷花早开,见了她,虔诚自内心升腾。只是,我只是个旅行的过客,远见了她,并不朝拜,也不近观,只捕捉游人手持莲花搁在佛像前瞬间的举动。都是佛要金装,群立的佛殿堂很是辉煌,小而巧的池子也开了荷花,本想拍下来,因为人多,散了。开自佛教国度的莲花,别有一番深意。佛说,不可说,不可多说。于是,就此不说。
  四月的澧水乍暖还寒,小荷才露尖尖角。闻得本地荷开,也是前两日的事情。
  六月的雨后,大片的乡野浓烈着绿,置身其中,可以看见风的形状和颜色。田野之间,随眼就可以见到荷塘。荷叶尚未田田,有的才撑起绿色的伞,有的还显露着稚嫩的眉,有的才打开青春的翅膀。然,那些花儿呀,真的是迫不及待,零星的一朵,一朵,又一朵。隐约之间,需细眼瞧去才觅得其芳踪。一旦发现,内心的喜和清凉,才真叫薄荷的味道。清欢,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瞬间的欢欣,也可以慰藉漫长的一生。
  看荷是无意间的事情,来到这片乡野的初衷是来看望四月离开人世的文友。老远就望见了他伶仃的青砖屋子,大约不到三十平米,隔成两间,一间卧室,一间厨房。清寒的斗室装得最夯实的是他生前罗列整齐的书稿。长篇小说、短篇文集、歌选集一册一册,同行的文友估算过,四百万字足余,誊写得干净明了。据他的女人说,陈列出来的稿子是他的第四稿,被淘汰的电脑里装着电子稿和尚未输入的新作。之前,我不大了解这个人,仅仅晓得他文学是他一生的梦,也是他病痛的根源。现在,我了解得依然不多,然,就冲着他生前遗留下来的文字,一字一字码起来的文稿,给人的震撼、所带来的情绪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和诉说的。
  没来得及细读他的小说和剧本,但我选了他的诗歌文稿,很老套的写法,显然,生前的他与外界隔离太久了,他活在自己的诗意世界,活在自己的文学梦境里。这些质朴的诗行凭我对诗歌的感觉若是经人打磨,说得白一点,若是遇见伯乐,被发表或出个集子完全没问题的。然,这些很有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就像那立在水中央的荷花一样,可以远远地观着,梦着,却不可以随意接近。
  编织文学梦的赤子,有着荷的情性。荷被人赞美得太多,也被抒情得太多,然,那个叫孟文君的文学好者被人忆起的机会却不多。或许这次花开最后一缕冷香游走之后,前来探望的人就越发的稀疏了。如此的冷清,绝对不是他生前所渴望的。一个码字痴人,开门就见得满眼青绿,启步就闻得满塘花香,关窗依然可以听得雨打清荷的声音,如此上天免费派遣的诗意让他沉迷,也让他耗尽了不长的一生。
  夏日的花日渐风长,离开不过三两日,孟文君家门前的荷想必已经娉婷成文人骚客们想要的样子了。纵然时光飞逝,至少,活着的爱着文字的人还有唏嘘的机会。回首,意念中的人纵然已不在原处,起码,在花开的时节还可以虚与实地来一番感慨。纵然秋风紧起,花落溅泪,鸟被惊飞得不知所措,至少,残荷下的梦没有人敢于撤离,枯荷掩护下的涅槃之恋仍然上演得愈来愈热烈。
  都说逝者如斯,我选择在这个花开的时节再次缅怀那个用一生等候花开的人,是想把内心的《不染图》泼墨纸上,借风捎给那个不晓得在哪里游弋的魂灵。但愿那终宵彷徨的灵魂遇得生前的某一缕香魂,但愿那温柔的梦想能能化作一朵莲花,渡其生时死后的一切苦勒,也不枉这个时节的一塘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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