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与你们自己

读适合你的书如果你的专业不是文学,你大可不必去读那些被称之为名著的书。对一个普通的书者,他不必认为读某部书是“必要的”。许多名著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沉闷而拖泥带水的,如果你看十八世纪的书,其中会有大段大段的道德说教,而十九世纪的名著里充斥着毫我意义的景物描写,你尽可以跳读,甚至因为这些原因干脆不去读整部书。不要由于看不进去这类书而怀疑自己,大多数时候这都不是你的错。有些作品是由于它的作者出了大名,被胡乱选进了文集,如果读雪莱的《猫》,你是无法从“一只猫咪真痛苦,确确实实不舒服”这样的劣句中感受到之美的,那不如忘掉它!
  总之,你和适合你的作品应该是一见钟情,这种钟情不要受社会意见的左右。
  许多名人和名著是社会的、历史的产物,但不必是你个人必须欣赏的。你个人的原则应该是率性而读,你的阅读应该带给你最大的快乐,让你看了第一段,如果不看第二段就会当场憋死。
  此外,人的年龄与接纳性有着极大的关系,这就像河水的发展,在上游它是涓涓细流,而它的中下游会越来越易于囊括更为广大的东西;也像树的枝头,每一时刻它都在寻找高于现在的高度。所以如果你的年龄刚好适合琼瑶,那就坦然地读她。等你长大了,你自然会得到更为高级的东西。
  读书如饮酒读书不要以功利为目的,比如通过读书成为作家和有名的学者,或者通过读书能在聊天的时候力压群儒,或对女朋友交谈时口若悬河。读书只要使你笑了,哭了,使你思索了,就完全达到了目的。它就像饮酒一样,只是陶醉足矣,根本不必作出诗来。而且你(不能)像酒鬼一样,对酒产生崇拜,这恰恰是读书人的大敌。一个读书人能否做出伟大成就,取决于他与书的正确关系。他必须是爱书的,但又不能溺死于书海。
  1856年4月11日,马克思写给女儿劳拉一封家书,他说:“书是我的奴隶,应该服从我的意旨。”
  你不要把读书变成苦读,当成艰苦的任务,否则难免做出些头悬梁、锥刺股之类的傻束,这种作法不要说是为了欣赏,即使为了赶考,也再蠢不过。试想,困到了必须靠头发的牵痛和铁针刺皮肉才能不倒下去的程度,你的阅读还有什么愉快可言?何不先去大睡一觉,然后悠闲自得地读上几页。
  一岁读一部书不要认为一岁读一部书这个目标太低了。如果你能活70岁,你将读70部书!你可以随便找一位朋友,让他开一个读书清单,你会发现,他列不出70部。
  10岁以前,你不可能一年读一部书,那时损失的10部要在中学或大学时代补上,这意味着,学生时代你将每年多读2至3本书。这并不算多,因为这恰是你读书的季节。困难的是,30岁以后,当你从事与书关系不大的工作时,你还能不能一岁读一部书?如果不能,你将是一个因精神世界贫乏而未老先衰的人。
  对于少数爱书如命的人,一年只读一部书又是一个忠告,在信息时代,一年读许多书的人,无疑将会显得呆头呆脑,因为他在这个时代必须应付的许多事,都由于滥读而贻误了。在今天,读书破万卷的人,下笔定无神。这个时代有更多的方法带给我们欢乐,读书已从求知和娱乐的主导地位,降低到与影视、广播、磁带、唱盘、报刊、旅游同等的地位。青年时期读书不必贪多,以求得更广泛地融入生活之中。中年以后不要放弃读书,它可以保持浪漫、天真、年轻、清醒。
  保持你的书橱英国作家阿斯查姆在《校长》一书中,记述了他最后一次拜访简·格雷夫人的情景。那天,格雷夫人坐在窗子旁,正在阅读苏格拉底关于死亡的精采篇章。当时,她的父母正在远处花园里游猎,犬声相吠,喊声越窗而入。作家见她不随家人出猎而独自倚窗读书,便惊讶不已,但格雷夫人说:“他们在花园里得到的全部快乐,远远不及我在柏拉图的书中得到的多。”(苏格拉底的言行全部记载于他的学生柏拉图的书中。)书籍就是这样一种奇幻的东西,如果你能在印刷品时代日渐远去的时候,在你的房间保持一套书橱,你将把持住明洁的性情,因为读书比任何一种愉悦的方式更需要心智的宁静,也更能带给你安详。在越来越躁动的世界里,书籍会给你一个栖息地,它是另一个世界,收藏着许多人、许多时代、许多地域的传奇。它所赋予你的思想远比现实生活赋予你的更为生动,正如湖水里反射的湖光山色总是比真实的湖光山色更加美丽迷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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