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都有“四位妻子”

读到一个阿根廷的故事,一个国王和他的四位妻子。故事本身并不特别,特别的是由故事引出的联想:其实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四位妻子。第一位是心灵,第二位是家人和朋友,第三位是财富、权力和地位,第四位是我们的身体。

故事想要表达的主旨,是提醒所有追逐财富、权力和欢悦却忽视心灵的人,即便是家人和朋友,也只能陪你走到墓穴的门口,唯有心灵才会伴我们到永远。

虽然比喻都是蹩脚的,但我仍然“居心叵测”地想把这“四位妻子”和捧在手中的书拉上关系。书是否也有四位妻子?有几位妻子的书才算好书呢?

让我们倒着说。第四位妻子是书的纸张和装帧,阿根廷国王最的是她,就像我们最容易为细腻莹润的书页、细致精巧的装饰所吸引一样。第三位妻子是书的名气、声誉,以及排行榜上的赫赫战绩,或许源自书作者,或许源自出版社,或许源自各类媒体。第二位妻子是书的积极拥有者,或者说是某类书或某位作者的“铁杆书迷”,爱你没商量。第一位妻子呢?我想应该是书的骨骼、书的灵魂吧?

写到这里,我自己也暗暗有点发笑。书是何等清雅灵秀之物,我怎么能以“四位妻子”的俗喻作比呢?可又一想,现而今的书店里,有多少未必通也未必俗的书啊。权且掺和一下,但愿不会对圣贤之书有大不敬之罪过。

接着说吧。在书店里买书,很难了解透彻再买。如同面对一个人,你得先认识他,才可能去读懂他。当然,通过其他途径也可以认识。这样,对一本书的命运来说,第四位和第三位妻子就起着“先入为主”甚至“一见钟情”的重要作用。据媒体报道,听朋友推介,某某书不错。拿到手上,身轻如燕又华贵典雅,何乐而不买?

高高兴兴地捧回家了。如果是“铁杆”,不应该有太大的问题,即便有些许失望,搁在床头也是安慰,无伤大雅;如果不是,也无妨,闲置一隅,或者一送了之。但对书而言,如何才能避免这样的尴尬?唯有第一位妻子可以救它于水火。

这就是书的骨骼和灵魂了。骨骼赋予书硬朗和大气,灵魂赋予书宁静而安妥的契合。先看看我们书橱里的那些书吧,不管岁月如何流逝,它们始终静若处子般立在那里;你舍不得卖掉,舍不得送人,甚至舍不得借出;任何时候捧在手上,总有书香慧韵缭绕于怀。再瞧瞧我们枕边堆叠的那些书吧,一本书就是一个世界,一本书就是一道港湾;一个世界让我们屏住呼吸,一道港湾让我们身心休憩……

古人说,登高使人心旷,临流使人意远。读一本有骨骼、有灵魂的书,应有如登高望远,树摇风起,心旷而神清;也有如涉水临流,于清澈透明之荡漾间,意远而兴迈。这样的境界,岂是漂亮的装帧和热闹的炒作可以成就的?

一本书若能“四位一体”固然好,若不能,“第一位”断不能缺席。叔本华说:“我们读书之前,要谨记一个原则——绝不滥读。”其所言“绝不滥读”的书,一定是灵魂缺位的书。在资讯如此发达的当下,这样的书非但没减少,反而呈泛滥之势。那么,我在此以“四位妻子”之说“叵测”一下,也不应罪不可赦吧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