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乐儿,把我忘了吧,你不知道吗?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我都的判决都下来了,十二年啊。”
乐儿:“十二年又怎么样?你不记得你当初和我怎么说的吗?你不是说在说第一声爱我的时候你就做好准备了吗?准备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你忘了吗?十二年的时间并不算长,告诉你,我可以等。”
周野:“算了吧。你才17岁,你得上学,上大学,没准还得读研究生,硕士,博士,大家你知道你有我这样的男朋友,多不好。我们是早恋你家都不同意,到时候更不能同意的。”
乐儿:“那正好,你在里面呆着,什么都不用管,把身体养好就好,没你陪我玩我正好好好地读书,到时候我毕业了,找到好工作了,我养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北京,上海那里都行的。谁有博士一定找博士,研究生一定找研究生的?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找个要饭的,看你舍得不?”乐儿还很轻松地开着玩笑。
周野:“你家不会同意的,再说你想想,十二年后你都29岁了,大好年华都错过了,你要相信我说的,人生在世没多少年头,你要学会把握和珍惜。”
乐儿:“呵,你真是笨牛一头,我要是快三十了还不结婚我家是不是得着急?到时候一定是我找谁就找谁,不会不同意我的。”乐儿想法果然聪明,但也显得无奈。
周野的脸开始慢慢的阴起来,偷偷地瞄了一眼乐儿,然后很大声地对她吼:
“滚,我不喜欢你了,我开始讨厌你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滚!”说完赶快转过身去。
乐儿一惊,双眉紧锁,气也喘的不匀了。不过马上又开始笑了,说:
“小猴儿,转过来,你想耍赖,也得看看跟谁,你想让我背个忘恩负义的名啊?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我是不会让你的阴谋那么轻易的得逞的,”一边说一边拉着周野的耳朵。
“行了,行了,我怕你,我怕你了。”周野赶紧求饶,但是身子还是没转过来。
乐儿使劲地拉着他的胳膊,他转过来,眼里噙着泪花,为了掩饰他打趣地说:“我周野什么人都不怕,到了这里也一样,可是,就怕你这个小黄毛丫头,你说奇怪不奇怪?”
乐儿没答话,泪水已经止不住了。周野没劝她,只是心疼地看着乐儿。
……
好一会儿,乐儿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周野,你当我是开玩笑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把我当成你什么人了?我不那么做我怎么办?谁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每天陪着自己,哄自己开心,每到情人节的时候收大把的玫瑰花,吃一顿西餐,可我能吗?我以后都不能了。……可是这些没有了,……我就一定要提出分手,……再找别人吗?现在的情况是很糟,……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能怎么办?你平时打架的时候擦破一点皮我都心疼的要命,又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的好心我接受了,我也知道那样做我会很幸福,但是我的良心过不去的,因为我爱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我最怕你掉眼泪了……人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一哭……我就忍不住,……你的眼泪已经说明了你舍不得我,别再骗我了好吗?……我们都还年轻,你也才19岁,就算一次减刑的机会都没有……你出来的时候也才31岁,不晚的。为了我,给自己一点信心好不好?”
乐儿扑到周野的怀里。开始大声的哭,直到探视的时间过去了。
这是一段狱中的对白。是乐儿来看周野说的话。这是他们令他们一辈子记得每一个字的对白,那是他们彼此最真的心,和最真的感动。每次对话都只饶着一个主题:周野怕自己耽误了乐儿的幸福和前程,而乐儿要给周野足够的信心,给他一个希望,安心改造,争取早日出来……
周野拿着乐儿带来的东西,两条红塔山,一兜水果,小食品什么的。还有两套内衣,袜子什么的。他坐到床上,一件一件地拿出摆弄着,泪水夺眶而出,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的争强好胜,给乐儿带来这么多的痛苦。哭的很悲伤,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模糊起来,眼神呆滞,他已经回到了过去……
周野和乐儿是同一所高中的学生,他19岁,读高三,马上毕业了。乐儿17岁读高一。周野原来是个学习很不错的孩子,深得老师的喜欢和赞赏。那时候治安不太好,校外的小青年总到学校要钱,知道周野家在外地,没人管,零花钱也多点。就开始找他,周野在家被宠惯了,老师也很喜欢他,从没说过骂过。遇到这些流氓,看他们又打又骂,他受不了,开始和他们打架,出手太狠,一次,两次在附近打出名了。以后谁有事情都开始找他了。他渐渐和那些小流氓混在了一起。但是周野和他们不一样,只帮朋友,同学打架,从不抢钱。
乐儿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子。长的小巧玲珑。就是身高不矮,一米六五。长着比诺曹的鼻子,不大又圆圆的眼睛,嘴巴果真和樱桃一样,又红又小。梳着娃娃头。周野在学校闲逛的时候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不只是因为她漂亮,因为自己的五官和她像极了,只是凑在自己的脸上就没有乐儿好看了。他们身材也差不多,高又偏瘦。只是周野比乐高出一头,略显得比乐儿瘦一点了。这就是乐儿为什么叫他小猴了。
周野天天在外面玩,很少回班上课。学校的课已基本上完。就剩下复习了。他高一高二成绩相当不错,就算高三不学,考一所大专或是普通本科根本算不了什么。每天回学校就是接送乐儿回家,管她吃饭。其实周野之所以不好好上课,他有自己的想法,他太喜欢乐儿了,但是他要是上了大学就得和乐儿分开,考试考不好可以和家里说复读的。乐儿才高一,他打定主意要等乐儿一起考试,一起考同一所大学。
一个盛夏的傍晚,周野在学校门口等着乐儿放学,好送她回家。碰到了几个朋友,拉他去喝酒,他看了看表一看还有40多分钟,正好等的心急,就随着去了。
没有走远,就在学校附近一个地摊烧烤喝了起来。几个人正胡吹乱侃的时候,周野发现那边一辆吉普车往这边晃灯,还有个人借着灯光往这边张望。周野提醒大家怕有麻烦,可是谁都没有在意。周野也怪自己胆子小,刚拿起啤酒要喝的时候,突然听见车狠加油门的声音,一回头已经发现那车冲了过来,他们几个赶紧闪到了一边,车把摊子撞飞了,停下,车上下来五六个人,手里拿着酒瓶粗的棒子,还有砍刀,周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的眼前发黑,头晕,又觉得头顶剧烈的一阵痛,用手一摸粘糊糊的。周野趴在地上胡乱地抓住一个人的手,夺过来一个碎了底的啤酒瓶子,胡乱地抡着,听见一个人的惨叫,他没来得及看,拔腿想跑,脑后觉得有重物砸在自己的头上,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都是刺眼的白。还有一个女孩子趴在自己的身上哭。渐渐清醒过来,才看清楚是在医院病房里。哭泣的女孩是乐儿,守了昏迷的自己一天一夜。医生来了,乐儿问情况怎么样,会不会有后遗症。医生笑了,说周野的脑袋比孙悟空的还硬,什么事都没有,缝几针就好了。医生走了。乐儿破涕而笑:“哈哈,小破猴儿,命真大。”
一周之后,周野出院。转进拘留所。又一周之后,法院开始审理。被周野打中的那个人,一只眼睛瞎了。属于重伤害,他们几个人都判了重刑,八到十二年不等。当天,周野入狱。
乐儿偷偷地躲在法院的角落听审,来了许多学校的老师校长。眼睛都哭红了,周野被押上车的时候,乐儿突然撕声裂肺地喊了一句周野的名字。周野的班主任很认真地看了这个女孩儿一眼。
后来,每到探监的时间,乐儿都从家里的冰箱里,父亲的烟柜里偷吃的,用的,还不时地多要许多零花钱。乐儿家里条件不错,母亲也不问为什么。
探监的时候,乐儿和周野所聊的话题,都和开始出现的一样。两个人伤心,难过,最多的还是心疼对方。
乐儿的心思没有白费,周野渐渐的习惯了,也接受了这一事实。他的心思都在乐儿身上,希望自己能早日出去,和乐儿在一起。乐儿就是全部的希望和动力。周野的父母在外面做点小生意,挣点辛苦钱。听说周野的事,母亲天天以泪洗面,父亲酗酒,没有什么办法。还在气头,都不来看他。
外面下雪了,周野傻呵呵地看着,也笑了。这个月的探视期正好赶上周末,还是圣诞节,乐儿一定会来的。他们还没一起过过圣诞节呢。乐儿已经三个月没来看他了。他不生气,反而很理解,乐儿一定很忙,高中学习紧张,怎么能和自己这样的痞子比呢。也可能为了这个圣诞节做准备吧。周野希望圣诞节那天一定要下雪,那样会更浪漫点。
可是周野除了收到一张明信片外,什么都没有。乐儿没来。明信片上面是图是他和乐儿都不喜欢的南国风景,也只有一句话,也只有四个字:圣诞快乐。
那天果真的下了雪,但是周野的心是空的。他还安慰自己乐儿不会变心的,一定是有人不叫她来,明信片也是在别人监督下寄出的。可是周野只猜对了一半,他在监狱苦苦等待的时候,乐儿正和别人烛光晚餐。
原来乐儿的父亲和校长还有周野的班主任都是多年的同学朋友。一次吃饭的时候谈起了那件事,因为周野出事,学校和老师都有责任受到教育局的处分和批评。乐儿父亲又问校长乐儿在校情况,校长说一定照顾到。乐儿父亲说现在孩子处男女朋友的多,这一点也帮看着点。这时候,周野的班主任谈起法院宣判之后周野的女朋友在外面喊他周野的名字的事,校长问是哪个班的,以后要管着点,一脸严肃的样。周野的班主任赶紧地讨好的形容起来,
把我忘了吧